一丝狡黠的光芒在她眼底闪过。
小骗子伸出可爱的手,直接拿起了那支朱笔。
书房内光线昏暗,只有桌前的一点烛光,照着身上美人的大胆露骨。
只见她微微侧过身,带着一丝挑衅的眼神,将笔尖点在了他滚动的喉结之上。
冰凉湿润的触感混合着朱砂特有的气息,流遍了他的全身。
那笔尖并未用力,只是轻轻地顺着他的喉结向下滑去,在他颈间留下一道鲜艳欲滴的红线。
小骗子只是微微用力,就轻松的划开了本就被扯散的衣领。
冰凉的笔尖从滚动的喉结开始不断下滑至胸膛,不受控制的墨水顺着身体不断流下。
“唔,你!”
“公子这里,”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慵懒,不知何时红唇又凑近他耳边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,“跳得好快啊。”
耳垂忽然接触到柔软的嘴唇,
慕容砚舟下意识想推开她,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边只有她急促的呼吸。
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向她靠近,想触摸那冰凉的肌肤。
慕容砚舟头晕目眩,一时激动的都快忘了自己是谁。忘记小骗子为什么深夜来自己的书房,为什么会坐在他身上,为什么会捧着他的脸。
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问道:“你知道你在干嘛吗?”
“嘻嘻。”耳边依旧是娇俏的笑声:“我知道啊。”
慕容砚舟也无法忍耐,猛地低下头,想要得到那近在咫尺,诱人的唇。
就在他即将得偿所愿的瞬间。
“啊!”
慕容砚舟猛地从梦中惊醒,站起身来,连带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,他脱力的撑着眼前的书案,大口喘着气。
窗外天光微熹。
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衣服,俊朗的脸上瞬间爆红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和更加汹涌的悸动,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。
他气的踢了椅子一脚,怒骂自己无耻,脑海里的画面却挥之不去,不断回味。
小骗子,你可千万别忘了我。
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李菟苍白的面容上。她费力地睁开眼,昨夜那场来势汹汹的高热虽然已经褪去,却像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她喉咙干得发疼,刚想唤人,书琴已端着温水凑到唇边,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。
“小姐,您可算醒了!吓死奴婢了!”书琴眼圈泛红,哽咽道,“昨夜您都烧得说胡话了,奴婢……”
李菟虚弱地摆摆手,示意她没有大碍。
昨夜……她努力回忆,却什么都想不起来,只觉得头痛欲裂。
她下意识地抚向枕畔,想撑着手坐起来,却不小心把慕容砚舟放在枕边的玉佩推到了地上。
“小姐当心。”书琴见状立刻去扶,却不小心将地上的玉佩踢进了床底。
“大夫人说您病得重,特意把府里常请的刘大夫请来了,正在外间候着呢。”书琴低声道。
李菟点点头,强打起精神:“请进来吧。”
门帘轻响,一个穿着半旧青布长衫、背着药箱的老者走了进来。
他面容清瘦,眼神平和,对着李菟微微躬身:“老朽刘仁,见过方三小姐。”
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刹,李菟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猛地攥紧了。
是他!
上一世负责照顾她孕期,最后在她“难产血崩”时束手无策,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被抱走,甚至在她濒死之际眼神躲闪的那个刘大夫!
前世的悲痛和仇恨再一次涌上心头,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。她连忙低下头,连忙捂住脸咳嗽好几声,来掩饰失态。
李菟再抬眼的时候,眸中已是一片平静的虚弱:“有劳刘大夫了,麻烦您跑这一趟。”
“小姐客气了,行医治病,这是我们做医者的本分。”
刘仁放下药箱,上前诊脉。他的手指搭在李菟纤细的腕上,动作平稳,神情专注,俨然一副仁心仁术的模样。
呵,好一个医者仁心,好一个医者本分!
上一世,给她配毒药的,助纣为虐的,难道是别人吗?
装货!
李菟强迫自己放松身体,眼神却审视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就是这个看似无害的老人,上一世也参与了那场针对她和孩子的阴谋。
诊脉片刻,刘仁收回了手,捋了捋胡须,说道:“小姐这是寒气入体,引发了旧疾,加之心思郁结,才导致高热反复。老朽开个方子,可以驱寒固本,疏肝解郁。
小姐只需好生将养几日便无大碍了。只是切记,莫要再受风寒,也需放宽心怀。”
“多谢刘大夫。”李菟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,又不经意地问起,
“刘大夫行医多年,经验想必丰富。像我这等体弱之人,若日后有了身孕,生产之时,是否风险极大?”
她问得小心翼翼,带着点少女的羞怯和对未来的忧虑。在旁人看来,并没有什么不妥。
刘仁微微一怔,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,不过生产一事也是寻常女子都在意的。
他随即温和笑道:“小姐年纪尚轻,不必过于忧虑将来。只要孕期好生调养,寻得稳婆得宜即可。妇人生产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,也未必就是险境。老朽行医多年,也见过不少体弱妇人平安生产的例子。”
“是吗?那我就放心多了。”李菟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,又闲聊般问道,“听闻刘大夫医术精湛,尤其擅长妇科千金一科,想必接生过不少孩子吧?京城里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,是不是都请过您?”
刘仁眼神躲闪了一下,笑容依旧和煦,说道:“小姐过誉了。老朽不过是尽自己所能,有幸为一些贵人府上看过诊罢了。接生之事,更多是稳婆的职责。”
李菟心中冷笑,面上却一派天真,说道:“对了,刘大夫,我听说有些妇人生产时,会遇到一些意外,比如血止不住什么的?”
刘仁依旧平和的答道:“难产血崩,确是妇人生产的一道难关。此等凶险,非人力所能尽控,医者亦只能尽力而为,也是听天命罢了。”
他叹息一声,带着悲悯,仿佛在感叹天意无常。
李菟藏在被中的手攥得更紧了。
听天命?好尽人事,一个听天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