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(1 / 1)

夜色如墨,许念换了一身紫色衣袍,内搭白色衣裙。

她静静等着斛觞容过来。

三日之期到了后,她和棉锦共议出了如何杀斛觞容。

“只要将此药给斛觞容服下,他立马便会浑身难耐,生不如死。”

“毒药?”

许念问着她。

棉锦点点头,她恶狠狠地说着,“斛觞容害我匪浅,我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呢。这药服下后,会让他痛苦百倍。到时我会来接应你。”

许念同意了。

斛觞容每日都要来她的寝殿同她一起吃饭,她便将毒药下在了他常吃的那几道菜里。

许念自嘲,兜兜转转她还是用了那个她觉得很愚蠢的方法。

不过,如今她有同伙,应当不会那么不好得手吧。

斛觞容一进来就见到许念坐在桌前,等他一起吃饭。

他很是高兴。

今日棉锦告诉他,她已经将秘药给许念服下。许念很快就能不受旧伤折磨,做她想做的事情。

而且,最重要的是许念今日居然在等他。

“念念,你往日不会在桌前等我。”

斛觞容这一开口让许念一顿,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?

“只是不想让萱白再热饭了。”许念拿起筷子不经意地说。“每次你晚来,萱白都要再去热一次饭。”

“是我的错,以后不必让她去了。”斛觞容连忙说着。

许念冷哼一声,“谁敢让比目的王上吃冷饭呢?”

说罢,许念便自顾自地吃饭。她用余光瞥见斛觞容伸筷子夹了她放了毒药的菜,放进嘴里吃了。

许念咬着筷子,说不上什么感受。那种之前的酸涩感又浮现了上来,她回忆起与斛觞容之间发生的种种。

她,无法欺骗自己不为他有所触动。那些斛觞容救他,爱护她的场面,那些对她的纵容……

可是,她杀了爹爹。

杀父之仇,不得不报。

可是,她为何觉得心有些痛呢?

斛觞容看着许念泛红的双眸,连忙放下筷子,关切地问道“念念,你怎么了?”

他的念念,怎么看起来要哭的样子。

许念从桌前站起,往后退了两步,忍着自己要从眼眶夺出的泪水,咬咬嘴唇,扯出一个释怀的笑,“斛觞容,如果有下辈子,我希望我们不会如此……”

希望他们之间可以没有这么折磨人的恨相隔于中间。

斛觞容不明白许念为什么这样说,他只是觉得许念看着很难受,他起身想要走近许念看看她时,忽然,觉得身子一热,头也有些晕。

他晃晃头,用手撑着桌子,皱紧了眉头,他感觉着身上不断涌上来的热意和燥意……

他这是……

斛觞容有些生气地盯着许念,厉声道,“许念!你就是这么作践自己么!”

许念泪水已经滑下了脸庞,她以为斛觞容已然毒发了,还未发现斛觞容这种样子不像是中毒。

她看着斛觞容,泣不成声道“你,放心,待你死后,我不会再牵连旁的人的……”

许念心想到,她不会再伤害斛觞容身边的人的。

“呵”斛觞容气笑了,“难为念念你费心了。”

说罢,斛觞容走近许念,猛地将她抱住。许念被他冲来的力道牵连,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,她肩膀上的旧伤被冲击的隐隐作痛。

“斛觞容,你……”

话还未说出口,许念就觉得自己的嘴被斛觞容咬住了,他的力气很大,不仅咬还啃。

被堵住嘴的许念,连忙用手脚推搡他,却没什么用处。

良久后,斛觞容放开了她。

“傻念念,这哪里是毒药。你被骗了。”斛觞容又亲了亲许念的额头,留下还没回过神的许念离开了。

斛觞容回到自己的寝殿,让人送来凉水,整理好自己后,叫棉锦来了。

“你为何骗她?”斛觞容问道。

棉锦一脸无辜,“王上这个样子,不应该感谢棉锦么?”说罢,她打趣着斛觞容,“倒是没想到,王上这么快就结束了。”

斛觞容没有跟她解释什么,他又问着,“秘药为何没有给念念?”

棉锦说到这个,收起了自己的吊儿郎当,她问道,“王上,当真要给许念服用这秘药?”

“帮助我的是王上,王上要这秘药,我肯定会给出。但是,那许念是要杀你。现下她仅是听我三两话语挑拨便要取王上性命。若是,她能再次习武,难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刺杀于王上。而且,她这样的身份,若是不能为王上所用,必得处死。”

棉锦没说出的还有,许念误以为是斛觞容杀了许禁。

斛觞容听完她的话后,对棉锦道“念念,之前过得太苦了。她只是受太多伤害了。待她无恙后,我会放她离开。”

棉锦不再相劝。

罢了,情这一字,相劝又有何用。

“既然已经相知王上的态度,棉锦不敢再擅自做主了,明日便去将秘药带给念安殿下。”

待棉锦退下后,斛觞容回想到刚在许念寝殿的情景。

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,傻傻笑着。

许念在自己的寝殿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发出“嘶”的痛声。

斛觞容!

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!

明知道她下错药了,还敢这样对她!

她的嘴好痛!

窗外今日未曾能见到明月,漆鸦鸦一片黑。

许念垂下眼,若她也能如这夜一般有此沉稳的心境,又何谈不忍呢。

第二日,棉锦为许念奉上了秘药。

许念静静看着她,没有说话,也没有伸手要把药拿来的意思。

“念安殿下,不会生气了罢,棉锦不过同殿下开个小玩笑罢了。”棉锦面上带笑,没有半点认为自己做得不对。

许念也对着她笑,反问道,“不知同为女子,阁下可能受得了此种玩笑?”

棉锦面上的笑僵硬了一分,将药瓶放下,郑重地对许念行了一礼,与许念道歉,“是我的过错。望念安殿下原谅于我。”

“没有原谅不原谅,你不过是效忠于斛觞容,为他做事,自是为他考虑。旁的人又与你何干。”许念说罢,又道,“秘药我会收下,相信这次阁下不会再开玩笑了。”

棉锦连忙道,“这是自然。”

棉锦走后,萱白拦着不让许念服下秘药。

“殿下,她已经骗过你一次了,你还敢信她?”

许念摇头,对萱白说着“她这次不会再骗我。这种有如此功效的秘药,传言,只在安宇国皇室内流传。她应是安宇皇室之人,秘药是真的。”

她没有跟萱白说,斛觞容和安宇国皇室有接触,那人又来试探她。想必不会在此事上骗她。况且,她刚刚也试探过了。

萱白没有再拦,许念服下药后,就去看书了。

她把比目皇宫的园子也逛够了,这些天找了些话本子来看。本来是想看兵书,又觉得如此,怕是更惹祸端,如今之际还是安分些。

若她的伤真养好了,她必然会离开此地。

斛觞容今晚再来时,他们俩人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情。

饭后,斛觞容邀许念一起走走。许念答应了,没有让萱白跟着,就他们二人。

“念念,倘若,我让你留下陪我,你会留下吗?”

斛觞容一双眼在月下很亮,他一向是极好看的。

“不会。”许念没有犹豫地答道。

斛觞容无奈笑着,“果然。”

又走了一段路,许念问着“你的眼角是谁伤的?”

“敌人太多,忘记了。”斛觞容不甚在意地答着。“可是不好看了?”

许念看着斛觞容有些可怜的眼神,摇摇头,“不会,你一向很好看。”

“以前想让你看看比目国的小飞燕花,现在如愿了。”斛觞容指着一处极小的花丛,不仔细看,根本看不到。

“小飞燕在比目是象征自由的花,念念,你同它一样。”斛觞容笑道。

许念自嘲道,“可我现在还被困着。”

斛觞容沉默着没有答话。

又往前走了走,许念开口说累了,两人便往回走。送许念回到寝殿的时候,斛觞容问许念明天可愿意和他一起出去。

许念没有答应。

她不想当被困在笼中的鸟,在主人同意的时候,才能在方寸之地外飞翔。她想要自己飞出去,想要自己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。

而不要别人施舍,或者偶尔的好心。

斛觞容自是失望着离开了。他还是乞求着许念能够留下,就算不留下,最起码可以多陪着他些。

可是,乞求就是乞求,是不好实现的。

凤凰都,徐府内。

林毓坐在厅堂等了许久,才见到徐煞。

徐煞进来对林毓行了一礼道“不知丞相大人,深夜前来所谓何事?”

“你我之间,非要如此生疏么?”林毓盯着徐煞问道。

“你我之间,本该如此。之前种种,是徐煞不知好歹,妄图与丞相大人称兄道弟。”徐煞认真地说着,行礼的姿势未变。

林毓冷笑,好一个不知好歹,好一个妄图。

“既如此,我便告知你,我为何来此。”林毓起身往外走了两步,“陛下命你掌管狱间司,捉拿方柯等人。”

“臣,谨遵圣令!”

林毓没有再看徐煞一眼,起身离开了。

他走得时候想着,徐煞得死。

他不能让那个秘密被许念知道,一点也不能。

徐煞看着林毓离开的背影,久久未动。世事无常,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样的呢?

以前一起喝酒的日子好像还在昨日,忽然,酒洒人散,不过一场梦罢了。

比目国,议政堂内,魏清风是第三次看到斛觞容走神了。

他咳嗽了两声,斛觞容抬眼看着他,“怎么?”

魏清风道,“王上,如今凤凰都内凤贺占据南边,林毓扶持凤羽占据北边,我们待如何?”

斛觞容默了默,他知道魏清风的意思,想要尽快一鼓作气,拿下凤凰都。“我认为我们应当按兵不动。”

魏清风问“是按兵不动,还是王上心不在国事之上,只被那妖女迷了眼睛!”

央炽在一旁听见这一句,瞬间不打盹了,他瞪大双眼,看着他的师兄,不是,什么情况,是真不怕死啊。

斛觞容面上未见生气,出声道,“与她无关。我只是就现下情况而言。如今比目国局势未定,之前吞并铁北国,又接纳了安宇国一大部分人,局势并不稳。况且,初换帝王,百姓想要安稳,不适合出手。”

央炽也附和着,“是啊,这些年打打杀杀的,百姓们哪能受得了,这个时候得修养生息。”

魏清风厉声道,“修养生息还是当缩头乌龟,你们心里清楚!”

说完,魏清风甩袖离去。

斛觞容盯着魏清风离开的背影,无奈笑笑。

央炽觉得现在有哪里不对劲,他想再仔细琢磨一下的时候,发现斛觞容已经离开了。

他连忙追上去,“王上,你别和师兄置气,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急性子罢了,他心是为你好的。”

斛觞容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
魏清风的心为不为他好两说,为天下大局好是真。不过他却是太急了些。

方才他对魏清风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,短时间内,他不会去攻打凤凰都。而且,凤凰都短时间也不会来攻打比目国。他们自顾不暇。

凤贺此人甚得民心,身边有逃过去的方柯,以及其他聚集过去的能人。凤羽身后有林毓,原敞。两位难得的良臣智士。真要打起来,鹿死谁手,说不准呢。

不过,如此倒是提醒了他。他得抓紧多寻找些人,只听命于他的人。

“之前让你找的那些人怎么样了?”斛觞容问道。

“我办事你还不放心?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猛将,以一敌百不是问题!”央炽自夸道。

“那我出得那些题呢?可有人答出?”斛觞容继续问着。

央炽摸了摸头,“唉,他们都只会习武,好些连字都不识,哪里能做出来。”

“一个答出来得都没有?”斛觞容有些不信。

“那倒是有一个。”央炽答道,“他叫阿左。”

斛觞容点点头,“明日叫他来见我。”

央炽犹豫道,“你真要见他?”

“怎么?”

央炽长开嘴又合上,良久后,憋出一句,“他相貌极丑,很是不雅。”

斛觞容笑了,“我还当是何事。人的脸不过皮囊罢了,哪能以美丑判人。”

央炽撇了撇嘴,那你眼角伤了的时候,还不是镜不离手,挽镜伤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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